棋盘上的将军

第一章 初识楚河汉界

城南老茶馆永远是潮湿的。褪色的楹联上，"观棋不语真君子"迹被水汽晕染得模糊不清。十岁的刘启蹲在条凳上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木棋盘。老人们下棋时总爱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棋子，落子时会在棋盘上敲出笃定的声响。

"马走日，象飞田。"穿藏青色中山装的李师傅用茶盖轻点棋盘，"启你看，这个卒子过了河，就能横着走了。"外的梧桐叶飘进来，正好落在"将"字上。刘启记得那天回家后，他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了三天棋盘。

第二章 暴雨中的对弈

十七岁那年全市青少年象棋大赛，刘启在决胜局遇到了师从国手的陈默。暴雨冲刷着体育馆的玻璃穹顶，记时钟的滴答声与雨声混成奇特的韵律。当刘启用"炮叠将"锁定胜局时，对手的"帅"雨水折射的光斑笼罩，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。

赛后陈默递来湿透的记谱本："第七步的弃马局，我在《橘中秘》里见过。"刘启接过本子时才发现，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一直在无意识地敲击桌面，节奏与祖父当年落子时如出一辙。

第三章 棋如人生

医学院的解剖课与象棋训练在时间表上犬牙交错。某个通宵背书的凌晨，刘启突然发现人体解剖图和象棋残局有着惊人的相似——都要在既定规则里寻找突破的变招。他把这个发现告诉象棋社的学弟时，对方正为"风马对当头炮"的开局愁眉不展。

"肋骨的走向。"刘启用钢笔在解剖笔记上画线，"和棋谱里的马腿被绊是一个道理。"晨光透过百叶窗，将棋盘格投射在两人之间的课桌上，形成奇妙的双重影像。

第四章 纹枰上的顿悟

工作第三年的春节，刘启在老家阁楼发现祖父留下的手抄棋谱。泛黄的毛边纸上，朱砂批注像未愈的伤口。其中一页记载着民国年间的"七星聚会"残局，边角有褪色的茶渍。当他按照谱着推演到第十七手时，突然理解为何祖父总说"宁失一子，不失一先"雨声渐密的黄昏，刘启独自在阁楼摆棋。腐朽的楼板发出吱呀声响，仿佛三十年前那个观棋的午后。此刻他忽然明白，真正的棋手不是在和对手较量，而是在与时空对弈。